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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之前

王大娘抱着三岁的孙子在喂饭,小家伙不老实,吃个饭满屋跑,她累得满头大汗。
   儿子在房间睡觉,儿媳上班去了,带孩子的任务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做早餐,伺候全家大小吃完东西,匆匆涮碗洗锅后,就得背着孙子匆匆赶往菜场,买了菜回来,又到了做午饭的时候。
  中午哄着孙子睡着之后,她挤出一点时间来洗全家大小的衣服,做完这些,做晚饭的时间又到了。
  她快七十了,每天像一个闹钟一样准时准点,天天累得腰酸背痛。
  儿子没有工作,游手好闲,家里就靠她每个月2000块退休金,加上媳妇2000多块工资,勉勉强强维持生活。
  她每天操持家务,带小孙孙,不敢有半句怨言。媳妇早就对儿子不满,如果不是她每天任劳任怨,这个家早就散了。
  最近,他们这个老街准备拆迁了,他们家谈到了100万,现在只等这笔钱到账。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女儿。女儿早就嫁出去了,每个月回来一次,帮她做点事,但这件事,她没透露半点风声。
  当年儿子要结婚,女方要求有房子,她从女儿那里借了五万,才买下这里的房子。后来,一直没钱还,女儿也没催,这笔钱就不了了之。如果女儿知道这里要拆,肯定会要还钱的,说不定还要分房产,到时候又是一场大吵。
  这天下午,女儿匆匆回来,进门就问拆迁的事。她心里有气,说屁股还没坐热,就谈钱,也不管一点亲情。
  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子听到响声,出来就对妹妹说:“怎么,想分钱啊?想得美。这是老子的房子。”
  这句话激怒了女儿,两个人立即扭打在一块,王大娘上去拉架,被甩在一边,孙儿吓坏了,哇哇直哭。王大娘抱住孙儿一起哭。
  一双儿女打了半个多小时,儿子把女儿的脸打肿了,女儿狠狠踢了儿子一脚,两个人打累了,坐在地上喘粗气。
  女儿缓过气来,起身把客厅里的电视机砸在地板上,把桌上一台手提电脑也砸了。儿子气得肝胆俱裂,扬手打了女儿一巴掌,两个人又战成一团。
  正打得热闹之际,王大娘的手机响了,她的闺蜜,也就是社区主任打过来的:“老王,不好了。这次我们这里拆不了,听说拆迁的钱不见了。”
  王大娘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掉电话的,她看着打得气喘吁吁的儿女,哭哭啼啼的孙子,还有一地狼藉的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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