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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寿

今天是童伯伯的七十大寿。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祝寿的礼品。可他没有一丁点高兴劲,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是挂念在医院里侍候她妹妹的老伴吗?都到了古来稀的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挂念呢?还是想念远在重洋的孙子?可是,孙子上个月刚刚回国,他们爷孙二人在一起呆了整整一个礼拜。
  要不,就是怨儿女们?让他这个孤老头子一个人守着空房。可是儿女们都是孝顺的。上个礼拜,远在海南的大儿子就给他打来两千块钱,由于路途忒远,不能回家给他祝寿,只能在电话里祝他寿比南山了。二儿子在西藏工作,是个援藏干部,“官身”不自由,打电话说是不回来了,也给他打了两千块钱,祝他大寿快乐!三儿子和女儿与童伯伯同住一个城市。三儿子订了一个大蛋糕,今天蛋糕店就给送了过来。女儿给他特意制作的大寿星,下午快递也给送到家里。并且,三儿子还订了一桌寿宴也刚刚送到家里,说好他们两个晚上回来给他祝寿。
  童伯伯坐在那里,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他有点耳背听不见儿女的敲门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老眼昏花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针已指向八点。
  童伯伯心想,这个点,儿女们应该到了。是不是他们单位临时有事?或者堵了车?他三儿子是单位办公室主任,应酬比较多,单位杂七杂八的事情也由他出面处理,是领导的得力助手。莫非他有紧急情况?女儿是一个公司的产品总监,整天满天飞,是不是临时去了外地?
  童伯伯坐在沙发上又想,他们既然说好今晚回来给他祝寿,就应该把手头上的事情都推掉了。那么他们很可能在路上堵了车。这几年,人们的生活提高了,私家车猛增,堵车是常有的事。
  正当童伯伯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他女儿打过来的。说是她公司的产品出现了重大问题,公司命她立即飞往A省。童伯伯说,什么寿不寿的,你们的事情要紧。他放下电话,眼眶里分明溢满了无奈。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这回是他三儿子打来的。说是单位有点急事需要他处理一下,要晚一点回来。童伯伯说,单位事重要,要是很晚了就不用回来了。他再次放下电话,眼里有泪花在闪动。他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望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菜肴,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童伯伯再次看钟表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十点。这时,他听到“当当当”的敲门声。他站起身来,仔细聆听。没错,是自己家的门响。他想,肯定是三儿子处理完事情回来了。童伯伯高兴的紧走了几步去开门。
  门开了。他老伴满脸大汗的站在他的眼前。她把医院的妹妹安排好,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又徒步二里地,终于赶回了家。
  两位老人,四目相视,眼光交错。童伯伯竟然一把把老伴拦在了怀里,随即,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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