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苦守60年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的独角戏

  1928年,青年才俊沈从文对自己的学生,外号“黑牡丹”的校花张兆和一见倾情,此后60年,从年少到白头,他开启了一场纯粹浓烈,但却是一厢情愿的爱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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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26岁,来自湘西农村,文质彬彬的才子,和金庸的大表哥徐志摩,以及郁达夫名声相当,同誉为民国浪漫主义三叉戟。

  那一年,她18岁,出生合肥名门,是江苏巡抚、两广总督张树声曾孙女,中国公学全能冠军,才情与姿色俱佳,追求者甚多。

  一见倾心后的沈从文无可救药地迷恋着张兆和,即便有横跨于前的阶级分化与贫富悬殊的天堑鸿沟,仍是掩藏不住他相思寂寞的苦。

  于是,沈从文鼓起勇气给张兆和写情书倾诉: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爱上了你?

  尽管这封情书石沉大海,杳无回音,但他还是固执地给她写了第二封、第三封……一封比一封言长厚重,一封比一封爱深情浓,甚至他不自觉地写出:我爱你的灵魂,更爱你的肉体。

  张兆和终于忍无可忍地向校长胡适告状。可胡适不忍沈从文的一腔深情付之东流,于是好心相劝:我知道沈从文顽固地爱你!

  恼羞成怒的张兆和却脱口而出:我顽固地不爱他!

  没想到一语成谶,她这辈子还真就没有真正敞开心扉,去理解他,去接纳他,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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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她如此态度,沈从文仍是不死心不灰心。几年过去了,他孜孜不倦写情书的故事还在继续。

  这一写,就写了几百封。可谓情书几百封,卷卷有爷名。

  1932年夏,张兆和大学毕业回了苏州老家,沈从文则受杨振声邀请去青岛大学当教授。虽相隔千里,仍挡不住他一颗火热的倾慕之心,一念之下,他就从千里之外追到了她苏州的老家。

  为这次上门,沈从文精心准备了很久,他把头梳得锃光瓦亮,还带了一摞西方名著做进门礼。可惜他肖想了无数次和梦中情人相见的种种场景却一个也没能实现。

  因为张兆和出去了,他能感动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张家二姐张允和。

  正是这次上门,沈从文成功地让二姐成为了他的神助手,首先请二姐攻克了张家父母,然后由张家父母攻克了张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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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情书攻坚的这几年里,已经慢慢地转变了对沈从文的态度, 正如她对人说的那样:是因为他的信写得太好了!

  比如: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戴在你臂上如戳记。

  我侥幸又见到你一度微笑了,是在那晚风为散放的盆莲旁边。这笑里有清香,我一点都不奇怪,本来你笑时是有种比清香还能沁人心脾的东西!

  1933年9月9日,在众亲友一边倒的撮合劝导下,他们在北京中央公园成婚,沈从文终于如愿做了张兆和一人的奴隶,一个卑微的爱情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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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兆和是因为感动才下嫁给了沈从文,她心里也许并没有真正爱过这个男人,她对沈从文,更多的是在尽做妻子的本分,始终少了一点激情。

  她对婚姻的期待也同样务实,不过是希望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要太拮据,也不需要什么浪漫。

  这本来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她嫁的人是沈从文。

  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搞文学的人常常都是清高的人,不大有钱。但这个不大有钱的人偏偏又有一生有钱人的毛病:

  一是,爱好收藏古董;二是,对朋友慷慨解囊。这两笔开支一度让家里捉襟见肘,吃糠咽菜,这让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张兆和很是不解不满。

  再者,沈从文一身的诗人气质,对爱情、对婚姻有着更多的憧憬,他期望婚姻在相濡以沫之外,还能有灵魂上的相知相惜,他当然不满足于婚姻中仅仅只有平淡的亲情。

  所以,当张兆和在为柴米油盐之类的问题指责他时,他仍然沉迷在感情生活之中。

  他们这个时期的沟通完全是鸡同鸭讲:一个抱怨钱不够用,一个指责她不够爱他。

  对于这段婚姻,他们投入的感情不对等,期望值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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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4年,对婚姻生活频频失望的沈从文出轨了一个叫高青子的漂亮女人。

  这是一个几乎疯狂偏爱着沈从文的女粉丝,她的出现,让苦闷的沈从文找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这段不该发生的秘密爱恋,没多久就被张兆和发现了,她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恢复理智的沈从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即使沈从文诚心诚意地道歉,张兆和即便没有马上离婚,但也坚决地和他分了居,中年夫妻,从此劳燕分飞。

  面对曾经天天对你诉说情深爱重的枕边人,从精神出轨到肉体出轨,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天崩地裂,所以张兆和的绝不回头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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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沈从文承受不住政治上的压力后自杀被救,又患上了精神病住院,期间,张兆和也一直没有去探望过他。

  1988年,沈从文临终前,他只对张兆和说了3个字:对不起。然而,这声道歉仍是没换来她的原谅。但他说,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旁人说他一生都在等她,等他的三三冰冷的心融化的那一刻,等他的三三像笔下的翠翠悄悄把傩送放在心上一样将他放在心尖。

  年轻时,在等她爱上他;中年时,等她原谅他;老年时,等她来看看他,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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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张兆和也曾迷茫: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

  这终究就是一张没有答案的问卷,只徒留当事人遗憾一生,旁观者唏嘘不已。

  甚至到了晚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她的生命里挥洒过浓墨重彩。看着他的照片,她只淡然地说着:这个人认识,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是啊,这个认识的人到底是谁呢?已经想不起来了,就像季风席卷大地,纵使来势汹涌,终将会在过境之后归于平淡平静,最终消散于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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