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老舍源于他的《骆驼祥子》,北平研究院老舍的学生们,将它评为老舍最好的小说,但老舍最喜欢的作品,却是自己的《离婚》。
老舍最擅长描写平凡、贫苦、低调的人,《离婚》围绕着民国时期北平财政所里几名普通小科员展开,笔墨所到之处皆是鸡毛蒜皮,然语言精炼结构精巧,令人印象深刻。
老李是这几名小科员中的一名,对事物有几分自己的看法,对包办婚姻并不满意,对隔壁的马少奶奶心猿意马。
但现实却告诉他,中年人的婚姻打断骨头连着筋,既然没有勇气离婚,不如尝试着改变自己。
01
老李其实并不老,还不到30岁,他用知识改变了命运,从农村混到了城市,但却无法改变自己婚姻,娶了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乡下妻子。
这个妻子在老李的心里粗俗不堪,不仅裹着旧式小脚,不懂沏茶的礼数,不懂欣赏老李眼中的美,讲话刺耳又大声,整天就知道围着孩子和锅台转。
这样的妻子在老李心里,活脱脱就是徐志摩眼中的张幼仪,郭沫若眼中的张琼华,鲁迅眼中的朱安,是没有一丝爱意反而被嫌弃的一种存在。
老李在嫌弃妻子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乡下人,不过读了一些书,受了一些教育而已。
如果说妻子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邻居马太太绝对是皎洁的白月光。
在老李心中马太太年轻貌美举止优雅,是个具有新时代女性特质的城市女人,是"轻俏、活泼、独立、俊秀"的代名词,让老李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实际上老李的妻子根本没有他认为的那样不堪,她眉清目秀做事得体,在其他男人的眼中也算小家碧玉惹人爱怜。
不过无论小说还是现实,别人家的老婆比自己的老婆好,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一件事。而老李,不过是想要抛弃糟糠之妻的中年男人其中之一。
老李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念头,自己的婚姻是个错误,他极度渴望从这个错误中解脱出来,对诗意的新生活充满向往。
02
有句俗语说得很贴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老李不过是个竭尽全力讨生活的小人物,他所有的追求只能依靠想象,根本没有抛弃现实中一切的勇气。
比如,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伤透乡下父母的心;孩子又小又可爱,让他实在无法割舍;他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地放下面子,置道德于不顾……
说白了,老李就是个精神上的小布尔乔亚,敢想不敢做,只能乖乖受困于无爱的婚姻,将风姿绰约的马太太当成唯一的精神寄托。
因为马先生常年在外鬼混很少回家,在老李眼中,他跟马太太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只要有个合适的契机,就能水到渠成。
于是他总是有意无意从马太太身边擦肩而过,假装不经意间对她深情注视,还会说几句引人遐想的话,以为马太太会向自己投怀送抱。
然而老李想多了,马太太对他根本没有半分情义,反而告诫他彼此要回避着点,对带着情人回家的丈夫笑脸相迎。
这一切都让老李绝望,让他那颗追求诗意的心破碎不堪,不得不承认,"生命只是妥协,敷衍",进而回归到平庸苟且的日子中。
无论身处什么时代,老李这样的男人都不少见。
他们苦闷又压抑,暗自盘算着如何离婚,想畅快淋漓地折腾一番,以此证明自己依然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这种男人大多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更缺乏改变一切的能力,只能对命运妥协。
03
老舍在《离婚》中描写了几对想要离婚的夫妻,但他们只是喊喊口号却无实际行动,在貌合神离的婚姻中凑活。
不仅仅那个时代,任何时候都有想要离婚却不断逃避的人。
因为离婚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的事,往往是两个家族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很多问题来说,离婚并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当我们缺乏离婚的勇气,也没有离婚的底气,明白离婚不能得到解脱,就要学会改变对婚姻的态度,从不切实际的"诗与远方"中醒悟,脚踏实地过日子。
《离婚》中的现实主义者张大哥,就是一个安稳踏实的男人,当他得知老李要离婚,就好心好意给老李进行思想开导:
"老李,你这么胡思乱想是危险的!你认为很高超,其实是不硬气。有问题不解决,三更半夜闹诗意玩,什么话!"
毫无疑问张大哥是务实的,他就是那个只信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虽说婚姻中也一地鸡毛,但他绝不会无病呻吟,懂得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虽说有人认为中国人活得很累,大部分婚姻都是活给别人看的,但很多婚姻中的问题是,太容易发现对方的不足,而忽略自身的问题。
实际上婚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也没想象的那么糟糕,平常心对待就好。婚姻的功能并非长久相爱,而是努力克服漫长岁月中的倦怠。
与其貌合神离,不如学着脚踏实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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