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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里思旧故


  故乡,灵魂最安静的一处水泽,我将收纳所有的记忆,来平复我所有的思念。用麻绳一样细长的故事,拽过我的青黄。
  
  记忆里,时光与你都很甜,秋风轻轻温润,将尘封千年的声音,在一缕微光中轻轻唤醒。只是夜依然守口如瓶,保护着那段青涩沸腾过的时光。
  
  我在百年的老榆树下,来与你相告,曾经,那月白风清时不经意的一瞥,是有念还是无念?
  
   二
  风将那片雪拉开一道深长的壕沟,那些横卧在壕沟忧郁的云朵,像时光里放牧人拾捡的贝壳。
  
  风吹走了曾经的黑发,留下了白头。吹干了老榆树的皮肤,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皱纹。那些曾经强健的血肉之躯,只留下一把干枯的老骨头。
  
  黄土松软,招摇过满世的脚印,这里,曾经感受过的慢时光,被岁月已打磨得沧桑不堪。每一棵健康的树,都在孤独地指向苍穹。
  
  炊烟薄瘦,风声在生锈的烟囱里呻吟,灶台里的火苗,在夕阳里凋零,吐着陈旧的呛味。
  
   三
  很多年前,父亲用干裂的双手盘起的老土炕已支离破碎,老屋的门槛上裸露着苍老的刀痕,只有这些泛黄的老照片,守着一屋的旧时光。
  
  土黄色的墙壁已落满灰尘,锈蚀的窗,破旧的门,我记得曾坐在你的肩头,度过每一个宁静的黄昏生长。
  
  我漠然地注视着,老屋静静地伫立着,与我相视而无语。房前屋后的蒿草,总在夜晚来临时,借着月光和星光袅袅娜娜,仿佛在说着彼此的孤独和想念。
  
  坐在老屋里,依着老屋的所有,感觉有些恍若隔世,两行清泪无处安放。跨过沉睡的大门,回望,这里守护了一个又一个的童话,而我是不是归宿的守望者?
  
   四
  太阳直直照着残瓦断臂,老院墙的裂缝里,拥挤出密密麻麻的虫蚁。饱满的风一再劈开裂缝,渗透进来,在这里,时光是不是已停留得太久太久了,寻不回残留的温度。
  
  天空冰冷,炊烟跌进黄昏,穷极一生的乡愁,一幕一幕撩人心扉。
  
  三秋已过,池塘边长出的远山,肩头倚满荒草。我在时光之外漫步,暮云生满风景。风掀着白云行走,提着时光穿过一草一木,在消瘦的黑夜里呻吟,贴近故乡的心脏,隐痛听见故乡虚弱不堪的气息。
  
  光阴的脚步,在夜以继日的反复中来去,那些搁置在心里,重重叠加的段落,还在独自生长着明媚。
  
  想借居异乡的一缕风,轻轻拂袖,将这一笔一笔的故事藏匿。
  
   五
  一窗风,一帘雨,八百里深秋,九万里的思念,云雾一般缠绕。追着尘封里的日子,穿过时光的罅隙,深巷里的老墙,泛着黄晕,思念晕染着这个季节的眉梢,像针刺着每一个游子的神经和心灵,隐忍的痛!
  
  他乡纵有千轮月,怎及故乡一盏灯。
  
  风翻山越岭,从身边经过,围在房前屋后,画下忧伤的符号。岁月如故,童年镶嵌在废弃的时光里。故乡,成了岁月中的牢笼,被套上了枷锁,渐失风采。
  
  故乡每一处景色,都能戳疼我柔弱的情怀。
  
  迟暮的晚霞,点燃出心头一幅画,我像画里走出的路人,频频回眸,缓缓飘飞的落叶,点燃这深秋最情深的色泽,来温暖坠在我灵魂里的故乡,延续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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