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冬天
或许,这个冬天
并不是一场雪那么简单
还有很多梦,是反的
白天未必真实,夜晚
未必虚假。就像,
梦到人死了,他还活着
一样。
总会有一个出口,通往
春天。清江里的鱼
摸着石头。水的疼痛
只有结成了冰,才会僵硬
或许,这个冬天
在某个黄昏,就
拉上了帷幕
●村庄的腊月
在腊月,除了年猪
似乎再也没有
从容不迫的事物
父亲将最后一顿猪食
从锅里舀出来,倒进槽里
然后再一次打电话给屠夫
腊月是活在记忆里的
有许多神圣而威严的仪式
被香火擦拭得锃亮
然后,落满人世的灰尘
覆盖着祖宗的牌位和灵魂
水杉的叶都掉光了
只剩下年轮暴出青筋
那些留来做棺材的树木
根须紧紧地抠着大地
生怕某一天就离去
我想,能够融化冰雪的
还是生命的热温
当然,是我们感觉到
自己还活着
或许,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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