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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曲


  不是琴弦,不是笛箫
  它,来自一瓣花瓣,一片树叶,一粒尘埃
  优美的舞姿,在银色背景里舞动
  我的眼睛,开始半眯半合,瞌睡不是
  绝对不是,我的咽喉被捆住,我的意识也被捆绑住
  我丝毫动不得,牢牢罩住在一抹光晕里
  
  困兽犹斗
  那一刻,我接近月亮
  我的鼻翼触碰到了那一股冰凉
  一股清澈透顶而来,蜿蜒在每一个血管里
  
  二
  铭心刻骨,我看见的不仅是人是物
  豹子、猛虎、人猿、石头、仙草花卉……
  还有精灵们,他们坐在一起,缠在一起
  他们说话耳语交媾,他们忽喜忽悲
  
  面临着灭顶之灾,人类那一刻
  几乎绝灭。神不断往后扔石头
  石头落地变成了一个个人,大小不一
  丑俊不一,矮小猥琐的,高大俊美的
  
  三
  不择地势,不择路线
  他们在地里站起来,开始行走
  开始做事,首先他们开始制作工具
  用与自己一样的石头来制作器皿
  
  我一定在他们其间
  我坚信着我的身体里有石头的特质
  我坚硬,抗摔打,可以抵抗风沙
  日晒风吹,严寒雪打,都可以抗击
  
  四
  很少流泪,并非铁石心肠
  因为,哭泣后,还是无助,没有意义
  泪水是最没有意义的一碗汤水
  我拒绝这样的毫无意义
  
  我随着他们一起站立起来,那一刻向着太阳
  行走,光明一直是我的追求
  就像地球在天阳系里
  有了自己的运行轨道,我步履不停
  
  五
  月光,照出山影、树影、花影……
  唯有花影落在林间,细碎的好似日子
  一只蜕变的蝉,爬上高高树枝
  在叶子的掩护下,放声歌唱
  
  露水闪着月光的底蕴
  蜻蜓的卵在水底里捕捉着蝌蚪
  而水面上青蛙又在吞吃着成虫的蜻蜓
  报复轮回上演,我的思想转不过来
  
  六
  游上岸来,几乎是所有生物的理想
  然而,还是有实现不了的,永远坠入水底
  鳄鱼在岸边等待着猎取的羚羊
  犀牛、野猪在岸边逡巡
  
  人们走出山洞,开始在岸边造着房屋
  太阳照着大地,万物生长在田野,要紧的是
  学会种植作物。使用耕牛
  一个个直立的人儿们,面目全新
  
  七
  月光淡淡的,逼着我说出美来
  燕子在檐下呢喃,杜鹃飞进林子
  家禽慢慢靠近人间烟火,家畜登场
  人们头脑指挥着的手脚,麻利的忙碌
  
  土里刨食,向土地要食物
  头脑里长满谷子、稻子、麦子
  这些都是庄稼,月光一一抚摸着
  布谷鸟开始歌唱,日夜不停
  
  八
  月亮变圆的时候,他们和我依然在田地里
  捞一把月光洗洗身上的泥土
  脸色泛着红晕,庄稼开始拔节
  风儿弹唱着歌曲,还有许多昆虫都在歌唱
  
  七星虫、土鳖虫、豆虫、竹节虫
  都来会战,庄稼遭受着一次次掠夺
  我支起稻草人,吓退了鹰和鸟
  吓不退昆虫,它们依然我行我素
  
  九
  收割时,月亮渐凉
  风也凉爽,庄稼地里月光也在收割
  一茬茬一茬茬,收割着我的汗水
  亲吻我吧,月亮
  
  每天陪伴我的只有你
  尤其在我梦想里,都沉睡了
  唯有月光在身旁,大大睁着双眼
  看着我,用黎明之弦拨弹着月光曲
  
  十
  时光可以匆匆,月光不可以
  月光黏在我心胸,我肺部我心底
  每一次呼吸咳嗽都是月光的弹奏与击打
  忧愁或是快乐,屋檐下的月亮绝对明亮
  
  解忧的不仅有酒,还有月光
  饮一杯月光酒,能将愁肠搓洗
  饮足了月光的还有庄稼
  再有就是,我院中的海棠,杏花、桃花朵朵
  
  十一
  月光下,终于等到了你
  你骑着白马,不远万里而来
  你沿着月光曲线,一路南下又北上
  你在人世间的海里,逆流而上顺流而下
  
  采一把水湄上的蒹葭,把月光擦亮
  今夜我的梦,因为有你从此色彩斑斓
  跃上马背,随你一起出发
  去往一个个远方,一个个未知需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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