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是怎么考上的

在上个世纪70年代,上大学不用考试,完全靠推荐,所以绝大多数高中生在开民办学以后,高中未毕业就回乡了。他们深深明白,要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就要练出一颗红心两手老茧,除此以外没有别的道路可选。和我一起回乡的有两个同学:一个是村党支部书记李玉成的儿子李润光,一个是混上了副村长的张林龙,两个人明争暗斗,就是一个目的上大学。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个指标,就是上师范学校,这是一个中专指标,他两都看不起来,一门心思的都要上大学。这一个指标怎么办呀,村里还有几个小学毕业生,他们挣扎的要上中专,最后岳伟亮拿着一条绳子,要到树林里上吊,寻死觅活的惊动了家人,就这样岳伟亮上了中转,过上了城市人的生活。可是李润光、张林龙都嘲笑岳伟亮,你出来不就是一个小学老师,有什么出息?
  我是一个边缘性的人物,我挣不过他们,不敢想入非非,只好到村里的民办学校当老师。那时候村里时兴办高中,就是缺乏老师,村里就把我这个二半吊子去教高中,与其昏昏使人昭昭,这是我非常明白的。因此我拼命的学习,适应高中语文数学历史地理,这一苦学很有成效,不但适应了高中教学,还补起了高中生应该有的知识,一举两得岂不快哉,我在自我快乐着。有谁知道:福兮祸所依,贫下中农的代表沈大牛告了我的状,他说我再讲马尾巴的功能,是典型的资产阶级代言人。在一个晚上,沈大牛召集起来全村的贫下中农开批判大会,目标是对着我。我敢怒不敢言,任凭他们怎么批判我,我都不敢说话,不敢辩白。我知道这个世界之大,哪有我说话的地方?沈大牛说,大家看过《春苗》吗,郭中原就是资产积极的代表,他要复辟资本主义,颠覆无产阶级政权,让我们吃二便哭,受二茬罪,我们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贫下中农代表发言了:你给同学讲的是什么,难道我们北京天安门不比美国的摩天大楼高吗?你小子犯了哪根神经了。又一个贫下中农代表发言了,老子在旧社会给地主打长工,一年给三石粮,现在给小队劳动,一年给360斤口粮,难道你瞎了眼了。沈大牛感觉到不对劲,赶紧说道:今天的批判会议开得很好,开得很及时,我们不让他挖社会主义墙角,散会吧,改天再批判。
  时间如梭,日月如光,谁也没有想到,邓小平上任以后,在选拔人才上做了大胆的改革,大学生的选拔不再依靠推荐了,那已经进入历史长河了,选拔人才依靠成绩,这么说我也能参加考试了,这是上天的恩赐,我是带着希望参加复习的。李润光、张林龙傻了眼了,他们稳坐的钓鱼台被彻底拆掉了,他们连初中的数学也很困难了,更何谈高中。没有几天沈大牛也被赶回家了,成了历史的笑点。
  我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为了不耽误同学的学习,我和他们复习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教室里,荣辱与共。同学们理解我的心情,大队要拆迁高中,这已经成了历史的垃圾堆。可是我坚决不同意,这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心把他们送上大学,这半年的工分我不要了,你们要敢动一下他们,我就和你们拼命。大队党支部书记看到我的坚决态度,也就默认了。
  那是1977年秋天,我和我班的同学报名参加了考试,第一年的高考试卷比较简单,但是竞争十分激烈,参加考试得学生除了有老三届的学生,还有这几年全部的学生,这等于走独木桥,稍有不慎就掉下来了。我和同学们没有分析这种情况,只是让他们发挥正常水平就可以了,不要有精神负担。我和我们班的五位同学参加了高考,大家考试的情绪很激动,我劝他们要放松情绪,一门一门的考试,考完上一场就准备下一场,不要交流不要懈怠,要扎扎实实的考。第一年高考没有英语,对我来说比较有利,因为我们没有英语基础。
  高考下来,我们对了答案,我们会心的笑了。高考成绩终于下来了,文科成绩录取线210分,理科成绩录取线170分,我们参加高考的五位同学都超过了文科分数线。再过了十天,我们被录取了,我考了265分,被录取到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系,我有两位同学被录取到内蒙古师范学院,有三名同学被录取到包头师专,全部有学可上了。这几天村里热闹起来了,给我们敲锣打鼓扭秧歌走高桥,我们是时代的佼佼者,我们要感恩党,感谢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我多想再活五百年。
我的大学是怎么考上的来源于互联网,其版权均归原作者及其网站所有,本站虽力求保存原有的版权信息,但由于诸多原因,可能导致无法确定其真实来源,如果您对本站文章、图片资源的归属存有异议,请立即通知我们(35625244@qq.com),情况属实,我们会第一时间予以删除,并同时向您表示歉意!如果您有优秀的作品,汉江南岸会帮您宣传推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