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油城沙暴


  包括北京在内的华北地区,起了沙尘暴,新闻的标题赫然醒目,吸引着眼球,看过新闻的一些群众,在网上把沙尘暴天气形容为“末日”。
  可是,戈壁油城里生活过的我,却觉得“十分亲切”,荧光屏上橙黄沙暴后的影影绰绰,似乎总有自己的童年青春,还有故人浮现,嘶吼的风声里,似乎总能触碰到,熟悉的声形,熟悉的味道。
  印象中沙尘暴有四个阶段和四个标志:沙墙,暗黑,火星,地球。
  沙墙,高耸的沙墙出现的总是没有任何征兆。羊绒般的云朵镶嵌在湛蓝的天空上,悠闲自得地俯瞰着戈壁滩上的油城绿洲,井架和磕头机分布错落有致,柏油路上人来人往,画面静谧唯美,毫无征兆。
  突然!沙墙就腾起在地平线上,迅捷地翻滚着向前推进,人们纷纷跑向四周,寻觅着掩体。
  暗黑,一秒!一切世界的画面转换就在一秒!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一秒,遁入不见五指的黑暗!屋里的电视,一秒,闪出雪花,缩成线条,转瞬即逝成!静谧通透的空气,一秒,户外满耳的凤鸣嘶吼声,伴着令人窒息的沙土味道!
  人是渺小的,人又是顽强善于斗争的,哪怕世界沦陷到地狱般的黑暗中,人也能在沙尘味中很快适应,记不得多少个午后,或在家里或在油田子弟学校,暗黑沙尘一来,大家立刻熟练地埋下头,闭上眼,听几秒风声,调整适应沙土,克服了恐惧慌乱的心情,才抬头睁眼看看周围,适应了黑暗和沙尘的眼耳鼻,是能够分辨出熟悉的物品和方向的,于是,找到并摸出蜡烛或应急灯,点亮房屋和教室,看着彼此,微笑一下,鼓励彼此,整理出课桌或卧室,然后灭了烛光和灯光,静静呆着。
  每个戈壁人都知道,再肆虐的沙暴,都会很快过去,短,数分钟,长,一晚一天!
  火星,沙尘暴停止后的世界,用当下流行语形容,是星际穿越般的感受,出门,不再是地球而是来到了科幻片中熟悉的火星。
  沙尘暴后的世界,从天空到大地,都均匀漂浮着悬浮的沙尘,仿佛城市被泡在了橙黄色液体中,一切都是橙黄的混沌,天空大地没有了方位边际,空气中还有沙尘味道,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沙土,楼房里泛出的是蓝幽幽的,仿佛磷火一般,白昼变黄昼,黑夜还是那个黑夜。
  勤劳的油城人,不敢怠慢,火星的黄昼中也继续走出家门,来到单位车间和学校,套上工装,拿起笤帚,男人扛起水桶,拾起簸箕,女人们包起纱巾,扯开抹布,纷纷停工、停课,开始大扫除。
  地球,全城的大扫除,往往会进行1到3天不等,大扫除接近尾声的时候,一般也是沙暴扬尘开始落尽的时候,天空逐渐露出湛蓝的本色,棉花团般的云朵,四处游弋,树也绿了,万家灯火也变暖了,井架开始吐烟雾,磕头机开磕头,柏油路上发动机轰鸣,自行车铃声也开始交织,电视又开始色彩斑斓。
  人类战胜了末日火星,地球回到人类的手中,戈壁滩上的夕阳和晚霞又开始美丽了,洋溢着青春的年轻人们,又开始冲出防风林,跑进戈壁滩,望着地平线上写意的霞光韵彩,开始呐喊歌唱,书声朗朗,他们在说着一个梦,一个石油青年走向世界的梦。
  
  (百度搜索为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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