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幕像把锋利的刀

黄昏逼近,夜幕来临。李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憋的慌。他想出去走走,可刚下了一场雪,街上都是冰,他怕滑,也怕冷。
  冬天的夜晚来得真是快,还不到六点,夜就笼罩了窗户,钻了进来,向他的心头袭来。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他能听到屋顶猫踩着瓦片跑动的声音,还有远处商店里传来的摇滚的音乐声响。他受不了这种空旷与寂寥。起身,拉亮了灯,玻璃上映出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他又顺手拉起了窗帘。这一下,他完全将自己封闭在这间窄小却明亮的屋子里。他点燃了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总也驱不走内心的这丝愁绪。一股莫名的忧丝,每到这种时候就会出现,说不上是什么。
  外面传来“唰、唰”的声响,应该是风吹动树叶或是什么纸或塑料袋的声音。他想和人说说话,或者找个地方喝两杯,以消除内心的这种空虚。以前他经常这样,可在这样的天气里,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出来陪他的人,他的思维挪动不了他的身体,他不由自嘲的笑出了声,那声音有点阴森,冰冷的让他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自己活的居然没有了朋友,李帆不由得又是一阵的伤感。自从老婆外出打工了,李帆就一直住在单位办公室,他不想回家。想到了老婆,老婆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那次和老婆通过话已过去差不多一周了吧。于是,李帆拨通了老婆的视频电话,没人接。现在还在忙吧,也许。李帆又掏出了烟,点燃一支。那忽闪忽闪的火苗,仿佛跳动的精灵,不识时宜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又一阵的心烦。他干脆闭上眼睛吸一口,然后睁开眼睛再吐出来。他喜欢看那吐出的烟雾,缭缭绕绕,虚无缥缈,很适合他现在的心境,也引发着他更多的愁思。
  抽完了那支烟,李帆更显得有点焦虑。他又拔通了老婆的手机。响了几声,老婆将视频切换成了语音,这一切换也切换了他的心情。是有什么不方便视频的原因吗?李帆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他的心情也更加的糟糕。那久违的心绞疼,他以为他忘掉了,也以为他再也不会这样疼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疼,如当初。他随便和老婆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多年前,他就是这样,每遇到这种情况,他就像发疯了似的,要么跑出去喝酒喝个烂醉,要么跑到麻将馆输他个痛快。
  最近好多年,老婆不这样了,他也没再这样发疯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越想心越痛,他又想跑出去喝他个大醉,可又怕人们笑话他,也想跑出去再大输一场,可现在取缔了麻将馆,他没地方可去。
  他渴望此时有人能来,哪怕是一只狗,一只老鼠,甚至一股冷风。他憋不住了,他大声的嚎了几声。他知道此时的单位再无人了,开大门的离这儿很远,是听不到的。他就要嚎,也就想嚎,嚎得一整个夜幕都支离破碎,如乱世。
  嚎了半天,天翻地覆,终诀别一般的一个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夜幕,就那样被李帆打开,进入…
  第二天,那个夜幕已成过去,李帆又一脸春风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一脸的阳光、洒脱、自信。
  
  2020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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