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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虽是宿命,终是因果
  
  
  一、经验主义害死人
  
  你还以为胃疼胃胀没有食欲是胃病吗?
  你还以为困乏无力多眠嗜睡是人老了体力不支了,或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的季节原因吗?
  你还以为尿液发黄有很亮的橘红色是便血吗?
  你还以为皮肤瘙痒是老年人皮肤干燥或是食物药物过敏所致吗?
  有大半年,我胃疼,我困乏,我皮肤到处骚痒……
  两周前,尿液变色,血红。
  错了,一切都错了。七十是道坎,我病了,很重。几乎……怎么说呢,我住院了。
  
  二、一泡尿拯救了我
  
  上周六,我是因为胃疼去的医院,从一开始自我认定是胃病了,去门诊,想做个肠胃镜检查。关键是想找医生查查我的尿怎么突然“血”了。
  一切症状还是从去年的后半年开始的,一向很好的胃突然疼了起来,半年间反复发作了四五次,一顿吃不好,或凉或硬或贪食,夜里便上腹疼痛,疼痛难忍,辗转反侧不能安眠,坐卧不安,因新冠疫情城市不断在封城,不好出门,便在百度上求医问药,便吃家里存的日本的胃药,吃吗丁啉吃雷贝拉唑钠吃铝碳酸镁咀嚼片,吃了就缓解,缓解了就疏忽……直到十天前再次发作,胃又疼痛了起来,只是,突然,尿色变红了,我怕了。
  门诊医生让我住院检查。住院医生说我的皮肤和眼睛已经黄疸了,血检也显示肝功各项指标高的吓人,医生也急了,中度肝损伤,他们说要排查,我问医生:这……不会和我每天服用降血脂的他汀药有关系吧?我知道那药的副作用会损伤肌肉和肝脏,会诱发黄疸的。这药,我服用两年多了。一百个联想,我就是没有想到多年了的胆结石!
  在焦虑中等待着各项检查结果……还是当我听到肝脏中度损伤的结果开始,几日里,我惶惶不安,想到了那几个因肝癌病逝的朋友,多年前的刘保林厂长,去年的小拜同学,还有一个姓林的民营企业家,我的一个朋友,他是换了肝的,也只是苟活了半年。我想到肝炎肝硬化肝腹水……我这回算是“更休落魄贪杯酒,亦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
  终于,超声检查结果出来了,CT结果出来了,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胆囊结石引起胆总管结石,胆总管结石造成胆道堵塞,胆石症引发胆红素升高尿色发红,引起急性梗阻性黄疸!
  我松了一口气。
  市三院消化科徐主任,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太太,板着脸训斥我:“要不是这一泡尿,你还在百度上找胃药吃!你不要命了,胆道堵塞造成肝损伤还罢了,你知道吗?胆道堵塞随时可能发生胰腺炎和胆管炎的,胆道要是穿孔,那是要死人的!如果百度能治好病还要我们医院干什么?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你知道吗?这是一泡尿救了你!”
  我低头不语被训的跟孙子一样,我知道,我错了……想想后怕,我一身冷汗,庆幸的是一泡“血”尿让我来到医院。
  
  三、手术失败
  
  徐主任安排我上ERCP。ERCP是新兴的一种腹腔内镜微创手术内镜逆行性胰胆管造影术。食道插管,至十二指肠和胰胆管连通处,切开十二指肠乳头(括约肌),插进胆管造影,气扩,取石……医生说的很轻松,很快,我被推上了手术台。
  我理解,先尽快解决胆管结石梗阻问题。下一步呢?
  徐主任告诉我,下一步还是要微创手术摘胆囊的。
  我问:这次能否一次解决?
  徐主任:不能!
  我胆怯我嗫喏:如果这次胆管结石清除了……那么……那么,会不会,胆囊里的石头再掉到胆管里呢了……
  徐主任:保不住。
  徐主任扭头告诉我的主治大夫孟医生:“联系一下外科,让外科会诊,给他讲讲,做不做由他!”
  我忙点头:“我做,我做!”
  手术进行了四十分钟左右,还是失败了,石头取不出来,太大,胆管出口萎缩,炎症,血迹,病状时间太久了胆总管尾部已经没有弹性了……
  我侧卧在手术台上,嘴里咬着一个扩口器,医生和他的助理站在我的面前,捣动着手中的黑胶管,胶管里贯穿着数根钢丝器械。胳膊粗的黑色胶管从我嘴里缓缓插人我的体内,在我肠胃里翻搅着……你见过管道工街头疏通下水管道吗?问题是没有任何麻醉!我腹里犹如马踏,我疼痛的呻吟,我恶心得不断呕吐,吐出了苦胆,我闭着眼睛流泪……
  我看着他们操作,他们看着电脑荧屏,我听他们对话:
  “错了,位置应该再下沉一点,对,看到了…”“怎么有血?!”“胰腺好像有些炎症……”“刀口再开大点……看到胆囊了,这么多碎石,满了……都成石袋子了!”“再打显影剂,好的!稳住了!”“往上抽”“……石头怎么这么大,有一厘米吧……不是说只是0.7吗?”“用12的气囊……再扩一下试试,加压,加压……”“不行,还是拽不出来!在试试吧……”
  “算了,搞不好,胆管会穿孔,这就麻烦了!搞不好就要立马外科手术……算了,打一个支架吧,先解决堵塞吧……”
  第二天,医生让我再做一次腹镜造影,说是胆管腔口阴影不清出血不明,还要检查一下。又要下管子!我央求医生说能不能给个麻醉,无痛……医生说:“不行!”就这样像一头待宰的猪,我软着腿再次磨上了那张手术床……又是翻江倒海,生不如死!下了手术台,我一身汗,几乎虚脱。
  结束后,禁食卧床观察三天,打了七天的吊针,一天七八九瓶,保肝、消炎、营养……
  眼见着胆管通了,眼见着尿色淡了,眼见着黄疸消了,眼见着肝炎的各项指标每日回落……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医生让我今天出院,继续服药保肝。安排两周后复查,一旦炎症消了,将进行外科手术,一次性开腹摘除胆囊切开胆管取石。
  孩子们已开始给我联系手术的医院和主刀医生了。
  
  四、如果……
  
  人生没有如果。
  这几天夫人总抱怨我:“你后悔吗?如果……”
  如果,十几年前我体检时发现胆囊结石,就立马手术;
  如果,十年前在我朋友铁強做胆囊切除时听夫人的话去陪朋友一起住院手术;
  如果,几年前,不是我的同学老答因为胆结石手术感染而不幸离世,我怕了;
  如果,多年来我不去听信一些医生建议的话,他们总是说胆囊结石如果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就不要做它;
  如果……
  养虎为患,没有如果,只有悔之晚矣!
  七十了,我自负,我身体一直健康,总以为一切都是别人的不幸,于我来说一切都还很早,谁料……井绳还从细处断,这是切切实实的道理。
  七十岁的这一却让我明白不少道理。虽说,这是命,但,命运的缰绳却始终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2022。05。21。今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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