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造酒醉刘伶

前面几篇说了不少酒文化的趣事,这篇简单说说酒的产生的传说,这里不敢用起源二字,因为谁也说不清楚,自己这点浅显才识,更不敢说大话。
  说到酒,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就是酒是何时产生的,也就是说,谁发明了酿酒。
  有人说:这个难不住我,我知道,杜康。
  好,既然言之凿凿、有名有姓,我们就说一说这个杜康。杜康是何许人也?查史料,杜康其人有三种身份。一说杜康是传说中黄帝时代的宰人,宰人是负责礼乐祭祀的官员,当然会酿酒;一说他就是夏朝最有名的统治者少康;还有说他是东周时人。这三种说法,时间上相距几千年,而杜康是绝不可能活这么大年岁的。而且,历史上是否实有杜康其人,尚且是个待解之谜,现有的史料还不足以证明。
  再说说关于杜康造酒的传说。这里的“造酒”有两层意思,一是说他是酒的酿造的发明者、发现者,二是酿酒的名师名匠,他能酿造出好酒。
  杜康造酒的故事在民间流传非常广,影响非常大,但可信程度却微乎其微。流传的杜康造酒的传说主要有两个。
  一说杜康即是少康。少康是夏朝国君相的儿子,大臣寒浞篡夺了夏朝的王位,为斩草除根,追杀少康。少康逃到今河南省虞城县附近,依附有虞氏当了“庖正”,庖正即今之厨师。在他当厨师的时候,创造了用高梁酿造秫酒的技术。少康后来杀死寒浞,重新掌握了夏的政权,史称“少康中兴”。可见,少康是个有心智、有才干的统治者,但是否就是酒的发明者,史料并不肯定。杜康即少康的说法源于东汉许慎,许慎在其《说文解字》中说:“古者,少康作箕帚、秫酒。少康即杜康,卒葬长垣。”郭老沫若肯定此说。
  另一个杜康造酒的传说,说杜康是东周人,他总结了前人酿酒经验,改革酿酒工艺,酿出一种香味浓醇的“米酒”。虽然按照这个说法,酒不是他发明的,但是他的酿酒技术推广开来,按照他的做法酿出的酒最好,因此就确定了他在中国酿酒史上的地位。三国时期的曹操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名句,说明在那以前,杜康造酒的传说确已非常有名,以至他的大名也成了酒的代名词。
  按照这两个杜康造酒的传说,他的这两个身份,从“酿酒始祖”到“酿酒名家”,年代跨度就占了两千多年,就是说从有了酒以后到产生名酒名家,这期间该是多么的漫长。我更相信这第二种传说,也就是杜康是东周人,他是酿酒名家,能酿出好酒。因为确实从这个时代开始,酒的酿造、饮用已经非常普遍了,关于酒文化的记载也是屡见不鲜。
  大量的史料和考古发现证明,酒是我国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和劳动实践中创造出来的。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也不是一个人拍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但是正如同许多事物的发明一样,历史往往把某个事物的发明权或发现权归属到某个人身上,如燧人氏发明用火,有巢氏发明房屋,神农尝百草发明种植,等等。酒也有具体的发明创造者,这个人就是杜康。
  不管杜康是哪个时代的人,有关他是怎样发明酒的,说法则是一致的,他发明造酒是因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天,杜康把剩饭存放在桑树洞里,后来把这事忘了,剩饭经过自然发酵,变成了气味芬芳的酒,这同传说中的猿猴造酒的作法非常相似。这个传说证明,酒是在劳动人民的长期生活实践中发明的。
  既然肯定了杜康在酿酒历史上的作用,这就又有了第三个问题,杜康是哪里人?关于杜康是哪里人氏,也有三种不同的说法。
  一说杜康是陕西省白水县人,《白水县志》载:“杜康,字仲宁,相传为县康家卫人,善造酒。”康家卫现存,西距县城十五、六里。上世纪七十年代前,村里还有杜康庙和坟墓,过去乡民每逢正月二十一日,都要带上供品来这里祭祀。1976年,白水县在村子附近建起一座现代化酒厂,定名为“杜康酒厂”,生产的杜康酒曾获轻工业部全国酒类大赛铜杯奖。
  二说杜康是河南省汝阳县城北杜家村人,据《汝州全志》记载,杜康就是在杜家村发明并酿造出米酒,现在这里仍然有“酒泉”“酒泉沟”“杜康河”等遗迹。那里也建起一座杜康酒厂,其酒获商业部优质奖。
  三说杜康不知是哪里人氏,但知他在河南省伊川县酿过酒,在这里取得了成就,闯出了大名。1971年,伊川县在国家有关部门支持下,成立了“杜康酒复兴研制小组”,他们沿着伊河两岸,走访民间酿酒世家,广泛收集传统制曲经验,翻阅史书寻找配方,还远下川黔取经,终于在杜康造酒的作坊旧址附近造出“杜康酒”。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问中国,周总理就用此酒招待贵宾。1979年,田中六十寿辰,冶金工业部代表曾特意带去杜康酒以示祝贺,由日籍华人欧阳如水转送田中,欧阳先生即兴赋诗:“美酒古来唯杜康,河南一饮卌(音细,四十)年香,诺言生死无更改,七载作成献寿长。”并将此诗分别用甲古文和日文书写。后来日本的汉学专家泽口刚雄将这首诗吟咏录音,在日本广为传唱,兴起一阵杜康酒热。如今,伊川酒厂经过几次扩建,已形成年产万吨酒的生产能力。伊川的产品获得轻工业部的银杯奖。
  三家杜康酒厂、三种杜康酒产品,杜康地下有知自己的事业如此兴旺发达,后继有人,该是多么高兴。但是杜康也不会料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三家酒厂为争谁是正宗,互相之间爆发了一场争夺杜康老祖宗的商标大战。
  杜康有“酒神”的美誉,他造的酒,香气馥郁,酒味醇厚,“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因此,民间流传着杜康造酒醉刘伶,一醉三年不醒的动人传说。新的问题又来了,按照这个传说,杜康应该是东晋人,与竹林七贤是同时代人。如果他是东晋人,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就解释不通了。这就完全与历史不着边了,只能作为一个好玩的故事听一听。
  杜康曾在洛阳城南开了一个小酒店,酒店不大,门口贴的对联口气大得吓人。上联:猛虎一杯山中醉;下联:蛟龙两盏海底眠;横披是:不醉三年不要钱。
  有一天,建威参军刘伶路过这里,见到这副对联不禁又气又笑。刘伶是西晋名士,酒量非常大,自诩天下好酒都喝过,没见过酒家敢于这么吹牛皮的。他心里想:谁不知俺刘伶是个好酒男,往东喝到东海洋,往西喝过老四川,往南喝到云南地,往北喝过塞外边。东南西北都喝遍,也没把我醉半天。小小酒馆发狂言,今天我定要把你的坛坛罐罐都喝干!
  刘伶带着气走进酒店,杜康满上一杯酒请他喝,他一饮而尽后又要了第二杯,真是头杯酒甜如蜜,二杯酒比蜜甜。杜康劝他不要再喝了,他不听,又要了第三杯。刘伶三杯酒下肚,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他急忙站起身告别酒家,一路摇摇晃晃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预感到不妙,便叮嘱其妻说:“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酒池内,反正我死了,咱家的酒池也就没用了,把酒盅、酒壶也给我放棺材里,然后用酒糟填埋。”说完,刘伶呼吸越来越微弱,到了晚间,果然死了。妻子按照他的吩咐把他葬埋了。
  荏苒到了三年头上,这一天杜康正坐在柜台后盘点账目,抬头见到墙壁上挂着的水牌,上面写着刘伶的名字,忽然想起刘伶还欠着他的酒钱。
  杜康就找到刘伶家,进了大门就喊:“刘伶还我酒钱!你还欠着我一两八分三钱银子的酒钱。”
  家人出来赶他走,“谁欠你钱?我家主人三年前就故去了。”杜康道:“这就对了,我收的就是三年前的账。刘伶当时喝醉了,让记在账上。”家人一把拉住杜康,发出刺耳的尖叫:“啊!我家主人就是喝你的酒死的,你卖的是毒酒假酒。快来人呀!”
  刘伶妻子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听家人说完后,怒道:“他三年前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就死了,原来喝的是你家的酒,你还敢来要酒钱,我还找你要人哪!来人,把他送到官府去。”
  杜康连忙解释:“夫人请先别着急,刘伶他是喝醉了,没有真死。”刘伶妻子半信半疑地带着杜康来到院子外面的酒池,让家人挖开墓室,打开棺材,只见刘伶安祥的躺着,面色红润,宛如生前。
  杜康弯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大声叫着:“刘伶醒来!刘伶醒来!还我酒钱。”
  只见刘伶缓缓睁开双眼,打着哈欠,伸个懒腰,欠身坐起,满嘴喷着酒气,连声说道:“好酒啊好酒!”
  老夫写到此,少不得诌诗几句,这正是:
  杜康美酒醇且香,刘伶一醉三年长。
  而今佳酿千千万,更喜人间有小康(注1)。
  
  注1:邓小平同志于1979年和1984年两次会见日本友好人士时提出:我们的目标是到本世纪末,使国民生产总值人均达到八百美元,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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