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解的上海人

上海人除了精明以外还有几种气质远远领先于中国各地。首先是对事情的专注、细腻和苛刻,超越了很多外地人的想象。上海的公交站牌上,汽车到站的时刻表精确到分钟。每次发车从起点站到终点站,每站的时间算得这么准,让人肃然起敬。

南翔小笼的制作,皮和馅上称一称,上下不相差2克。小笼包收口时要打18个褶,分毫不差。这对技艺的要求就近乎完美而苛刻了。

上海也是全国最尊重女性的城市。老一代的上海男人结婚后,工资全交给老婆,自己就留一点生活费。当然,基本上,上海男人也都存了点“私房钱”。只要不被老婆发现,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

上海开埠后,女性和男人一样进入工厂做工。有些单位,例如,纺织厂更以女性为主。所以,上海女性在家庭经济生活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经济上的独立造就了上海女性家庭和社会地位的提升,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西风东渐,西洋人尊重女性,“女士优先”的风气在上海逐渐形成潮流。上海男人尊重女性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养成的。同一时期,中国其他地区都还停留在男尊女卑的传统思维里,上海早已领风气之先,为中国各地之楷模。

上海人的契约精神同样来自于那个时期。在中国农耕文化的思维里,多以血缘关系、宗族关系为纽带。人与人之间见面先攀亲戚,没关系找关系。总之,五百年前都是一家,要与人合作总得找到点沾亲带故的关联。但上海则不然,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都是陌生人,做点生意、找人办点事,再想从血缘关系、宗族关系上入手就不现实了。

于是,订合同,按条约办事,这种思维习惯就慢慢建立起来。上海人外表的冷漠,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形象为中国很多地方的人所鄙夷。其实是上海人淡化了宗族人情,而推之于忠实守信的一种表现。

与上海人的“冷漠”相对应的是东北人豪爽。这种豪爽用在酒桌上,便化作东北大哥的拍案而起。在世人眼里,好像东北人几杯酒下肚,什么仗义的话都能说出来,但上海人不会。上海男人不会轻易地和你称兄道弟,但是一旦和上海男人建立深交,往往会成为一生的挚友。这一点,上海男人的气质和英国绅士很像。

东北人几杯黄汤下肚,往往会拍着胸脯和你承诺很多事,但第二天酒醒会怎样?兄弟,昨天酒席上说的,你别当真啊!这种作风与上海人的契约精神是相悖的,所以,上海人不轻诺、不豪爽、不拍案而起,但上海人笃实守信,言必行、行必果的务实作风往往被许多地方的人所忽略。

北京人有一种说法叫“局气”。“局气”的大概意思是指说话办事守规矩、不耍赖,与人共事时,既不让自己吃亏,也绝不欺负别人。这两个字用在上海人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他们的性格特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不上哪种是最好的。性格是环境的产物,只有彼此理解、彼此尊重,才是厚德载物之道。

昨天,写了篇《上海人的精明和温州人狂》。在头条上,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些人说我是地域喷。我自己就是上海人,没有理由看不起上海人。所以,今天就说说上海人的优点,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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