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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者

伴随着梦想的破灭,信仰一点点消失。定位由神回归到了人,由虚幻回到了物质。但人的世界与物质的世界实在荒唐,太多规则以霸权的姿态凌驾于人性之上,物质世界中经济政治的角逐到头来不过是欲望的争斗,于人类本性,只有恶果。当高歌“爱与和平”时,心中的声音低沉地呼喊:“生命,先是要吃得起饭!你不该如此疯癫!”那颗心,仍处于矛盾之中,它曾追求兼顾,却因一方的失重全盘崩溃,它无比渴望自由,但现实的世界绝不允许自由,只因为它的出现是以人的出现为基础的,当疾病缠上大脑时,它无处可逃,无地自由。

失去信仰的年轻生命,找不到归途,望不到出路,在规定下的重要渡口前,他只有游离。其一,不甘就此与众人相融,不甘就此成为规则的奴隶;其二,一摊死水般的心境,连抬脚的动力都迷失了,更何谈争渡。

他曾自认为成熟醒悟,却忘记自己早经变迁,由一个纯粹的“仁”道者变为了“欲”与“德”间的摆渡人。世界还很小的时候,除了眼前的道义,便是一片空白的自身。填补、修身自然轻而易举,甚至其乐无穷。世界扩大,丰富的外在与略有色彩的自身渐渐多了对比,坚守不再容易,质疑、矛盾与无奈一齐涌上前来——一波洪水正在酝酿。与此同时,错误的抉择与不明智的执拗使一段感情跌入冰点,分别、自我否定更让洪水汹涌,最终溃堤。

从他的主观讲,他所求的并非自由,而是仁爱。他从规则重重的环境生出,早早发现自己,哪怕只是极小的一份自己,只看见了他人缺失的奉献。进而,他接受与规则相符的价值观,将自身置身于儒家传统之中,冲突的起点亦由此画下。与此同时,他拥有一段恋爱,或真或假,或远或近,但毕竟是恋爱,总少不了情。

而与此同时,他更爱上一位老师,不遗余力地为之燃烧,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将欲望与激情燃尽。一切尚在掌握之中,因为比爱更大的,是责任。他有救世的责任感,他有亟待温暖的好友,亦有不负青春的责任。在那段丰富多彩与焦虑同行的日子里,他付出爱,得到些许回报(大概已足够),他坚信责任高于一切,他坚信光明终将来临。所有的爱与责任共同锻造出一个让他至今啧啧称赞的品质——坚毅。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平衡生活被一场分手渐渐打破,也许因为另一方的过度奇葩 也许因为自身的特立独行并未匹配足够的自信。中考结束后,空白的时间一大片 他追星、他疯了似的听歌,他不再与外界交流交流,只期待心中的谜团能被解开,转身的背影能再重来。故事的另一个起点就在这里形成。高中时光,随之匆匆过去,抑郁、焦虑、强迫被他自己引上身来,又被他逐个击退而去。

如果只截取其中一段,这大概会被歌颂为生命的斗士。但关于人的故事总是有头有尾,只有在随意截取时才有那么多戏剧性。现实回归,他后悔,却又无能为力。两年的时光,发散思维早已不只局限于恋人,他望向了恋人的世界观,他的一切。于是,人生成为议题,伴着青春期该有的迷茫一齐,让他的世界受到了重重一拳,改变,重生,无奈,彷徨。

什么是生命的意义?明知生活没有意义,又为何活着?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在生活中经受苦与乐?为了这样的问题,他止步于高考门前。曾为此放弃生命,责任给了他最后的挽留;曾为此放弃未来,责任再次挽留了他,这一次,他无能为力。活着,是个物质的难题,也是精神的难题。有活着的希望才有前行的动力,因为前行本身就是为了活着。责任感拴不住自由,规则意识管不了仁爱。

太阳照常升起,夏天依时而至——我仍在世上呼吸,仍然活着,却仍然游离于现实之外。

审时度势,这绝非长久之计,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时间将给我答案,但游离不仅是意识,也是客观存在,而我又该如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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