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文/文昌

从酒店拎着行李箱出来,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天空下着小雨,昏黄的路灯下,地面湿漉漉的,往来的车辆和行人匆匆,台风来临前的宁静夹杂着一丝危险。左右看了看马路两边的建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身在何处,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走在湿漉漉的夜里,多少有些寂寥。这才突然想起来,酒店离自己的住处只是隔一条路口而已,找到方向之后,才换来几许心安。

七天的酒店小住告一段落,终于恢复了自由身谈不上痛苦,在闭塞的物理空间里待久了,平常的日子生生的挖了个坑,掉进去再爬出来后,正常而有序的平常生活居然也是值得稀罕的。隔离的房间里没有外窗,看不到天空,听不到雨声,更别说感受台风。每天醒来一团漆黑,只能靠灯光和手表维护自己的生物钟,脱离了大自然的呵护,再多的人造设施,那终究是无源之水,回到住处之后,忍不住撑起了伞站在外面,面对着雨夜,感受风雨的力量。

人世的痛苦有两种,一种催人奋进,另外一种是毫无意义的挣扎。我不知道失去自由的闭塞属于哪一种,说不上有多痛苦,但没有多享受,满满的仪式感里,全是荒诞的无厘头,嫣然一笑之后,转身又是一地鸡毛,哪有什么意义可言,真要说这段七天的值得总结的教训有什么,你只能说以后住酒店,一定要挑有窗户的,至少每天醒来,看到外面的天空,我们还有那一丝畅想的自由。

金秋九月,天气宜人,妥妥的开学季,经历八月放纵的松弛感之后,也响应着九月的节奏开启下半年的学习之路,为数不多的周末基本都在咖啡馆学习度过,上午会买杯咖啡提神,中午回家简单做个饭,稍作休息,下午再过去要一瓶苏打水,待一下午回来,然后跑个步,弄点吃的,看看电影,简单且充实的一天下来,颇有大学里图书馆上自习的节奏,简单且纯粹,谈不上精彩,至少也没有虚度。

那又该学点什么?现实压力袭来,还是挣扎着了解些金融知识,哪怕现实无力,但至少也知道人是如何穷死的。按照陈志武教授的说法,前三十年我们应该努力提升自己的生存技能,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人力资本上,三十到五十岁之间,要从人力资本的积累逐渐转型到金融资本,提升个人的投资技能,等到五十岁之后,开始享受金融资本带来的好处,这样才能有个好的晚年。

开学之际,开始有意识地靠近金融方面的常识,九月细读了《陈志武金融通识课:金融其实很简单》,《24堂财富课:与女儿谈创业与创富》,喜欢他从经济学的角度对比中西文化差异,也喜欢他对跨时空交易的观点,那就简单分享两个比较新的观点。

逢年过节,提着礼品走亲访友,红白喜事一般也都会随礼,背后折射的传统文化里的保险体系,平日里我们在感情账户里例行投入,即使有时走亲戚流于形式,但又不得不走,潜在逻辑是在出现困难的时候要相互帮忙。随礼也有点众筹的意思。结婚生子,升学乔迁,多半都是好事,但也是要用钱的时候,平日里随礼出去,等重大事情再众筹回来,欢天喜地背后是有经济逻辑在背后。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人们从熟人社会逐渐走向陌生人社会,也是社会经济发展进步的表现。陌生社会搞钱才是重点,因为工资能保证你基本的生活,大笔的支出可以从银行贷款,大可不必靠关系刷脸,各种文件准备妥当,个人有足够的信用证明,银行会非常乐意借钱给你的。

传统的信任体系是血亲,亲戚在困难时候,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相互抱团才能应对现实风险,以往物质生活水平不高,信息闭塞,一般宗族团体可以共同应对风险,现在回家过年,维护的还是传统文化的体系,对我们来说长年在外,不在父母身边,他们年纪越来越大的需要人照顾,此时过年回家各类拜访也希望能为家里的保险体系贡献点力量。

从传统走向现代,滚滚的人流走进城市,经济上难免会遇到困难,多半会借钱救急,借贷本身是跨时空交易,以个人的潜力做担保,将未来的钱挪到现在用,等现在发展壮大后,再去偿还,现代人很少有全款买房的,能借则借。

从哪里借钱?一般来说,传统社会,找家里人借,找亲戚借,找朋友借,所谓的利息,也就是透支以往的情感,所谓的信任锚是血缘关系,是曾经一起共同的记忆。在现代社会里有一套金融标准来衡量你个人的信用体系,征信一列全部都出来的。小额贷款也能江湖救急很多人,收点利息也无可厚非的。

整体借贷的逻辑是没有问题的,它能解决燃眉之急,促进社会文明的发展。以往总是相信不要轻易的借钱,很多年里都不用信用卡,钱多的时候自在点,缺钱的时候就降低欲望,及时调整避免自己陷入债务危机中,这也是求份心安,不会为欲望和金钱所累,重新认识借贷也算是观点更新了。

借贷是要有前提的,现在借钱给你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发展当下,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在未来偿还。在老家看到很多人借钱赌博,将股市当赌场,将希望寄托在运气里,而非个人的努力和实力之中,一旦踏空,可能需要花三到五年的时间,辛苦做工,用血汗钱才能勉强偿还清楚,家庭也受到拖累,那种心存侥幸,偷懒取巧的方式简直就是在玩火,到头来一场空,难免会哀其不争,怒其不幸了。

现代社会给了我们太多的物质便利,而传统的人文精神似乎在陨落,新的精神信仰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此时人在四处流浪,四处寻觅心安之处,到头来发现也还是碎银几两给人最大的安全感,在此谈人生的意义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跨过九月,絮叨半天,总结一下,换来一堆虚无,乐在打字表达,至于有多少意义,不过就是尝个味,呲溜一下子,不必当真。

Vincent Shanghai Sept.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左岸记:预期,我们今天的付出都是在为将来做打算,包括情感,信用,实力。因为相信你会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你好;因为相信你会还钱,所以才把钱借你;因为知道你会比现在更出色,所以看好你。所以,人要自知,要自觉,以真心换真心,以诚信积累信用,用实力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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